第一五三章人尽其用
在彩子想起那六个所谓的朝鲜美女的不对劲在哪里之后,慎刑司迅速的行动起来,因为牵涉内宫,下手之狠辣足以让刑部的人把头埋到地下去。在六个不成*人形的美女终于支持不住交待出她们的身份,以及朝鲜的相关人员之后。刑部接手审讯,以勘定袁世凯的责任大小。

消息迅速传到朝鲜,正在朝鲜与孔令贻一起处理朝鲜事务的袁世凯一下子吓傻了。听朝鲜密折回奏说,当时正在检阅新整编准备渡海到九州岛参与地方治安的原东学党部队的袁世凯,听说北京出了这么大事情之后,当下从马上坠了下来,跌跌滚滚的在地上滚了很久。直到命其进京待勘的钦使到来后,他才回过神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的就跟着钦使回京来了。

当然,后来是查明袁某人没有涉及到任何阴谋之内,但是朝鲜杀伐大起,高宗李熙的堂兄李载元,亲兄弟还做着继承大统的白日梦的大院君嫡长子李载冕等一干近支宗室,尽遭牵连处斩。由于这些人在之前都属于闵氏一党,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日倾向,所以,朝鲜民间倒也没什么反响。谁都知道,这朝鲜的江山,已经不可能由姓李的来做了。最高兴的要属东学党领袖全奉准,他的手下全德明,孙和中,金开男等人,都做着拥戴的白日梦,而袁世凯一走,书生孔令贻对他们当然没有袁那么强力的控制。

好在袁世凯的班底没在,唐绍仪在请调日本未准后,担负起了朝鲜的控制之责,虽然清军驻军仅有八千,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东学党无可奈何之下,也不敢不将五千人的新训部队送到九州岛去,由清军治安军节制。但是全奉准这家伙还真不是吃素的,生怕这一次整不倒袁世凯,又弄了一个计策出来。

其实朝鲜人是忠是奸,在那个年代很容易判断,只要对袁世凯不满的,必定是奸人。而对袁世凯满意的,必定是心向天朝的良民。

北京,袁世凯还没到达的时候,9月5日,所有大比学子,京中各王公大臣,各地在京官员,都齐集在午门之外,这是一个大日子。

所有的装扮都是素色的底,就连皇城上,也象征性的挂了两朵大白花,在一声咿呀声中,午门大开,皇帝的大驾缓缓驶出,车顶上牵了一朵白花,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呜”低沉的哀鸣声中,寇连才挽开车帘,我迈步走出车厢,神情肃穆的向四方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人一同跪下山呼万岁。我抬手扬声让诸人平身。

“今日,乃我大清之国葬,何谓国葬?自即日起,凡壮士身死国事,均为烈士,可归葬颐和园国家陵园。朕自光绪十六年以来,北方东方两次用兵,国威大振,而烈士身死者,朕常思死者已矣,然国家皇家必须有所痛悼,今日,身死朝日边事之壮士遗骨,葬于颐和园,朕当亲往奠之,以彰我大清崇武之风。近日特命诸王公大臣,诸天下学子随朕奉奠。用意何在?但教天下人勿忘此辈为国捐躯之列士!”我将预先准备好的讲话扬声念了出来,这是一个尚武的讯号,自光绪十六年以来,这种信号已经被强调过多次了,今天这个仪式,更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保证,为了国家身死的,皇帝亲自给你送葬!

颐和园,慈禧老妖婆用来养老的地方,如今被我改成了国家陵园,三年前那场中俄战争中死难的士兵的遗体,已经归葬在这里,入园处一个黑色的照壁,上面用金字雕刻了每一个死难者的名字和籍贯。从今天起,这里又要多上几千个名字,他们都是死于中日战争中的普通士兵和将官。永山作为八旗协领,是军阶最高的一名将领,盛放他遗体的棺木,由十六名步军营士兵抬着,上面覆盖着一面金黄的缎子,一个张牙舞爪的巨龙,正愤怒的仰视着天空。

我是天子,自然不能下跪致哀的,只鞠了鞠躬,其余近万人,一体下跪,听从内务府太监的号令,对墓碑行礼。

回程的路上,我招来几个内阁重臣单独谈话,最近相继发生的事情,要有些安排让他们去进行,由于欧洲的局势牵动人心,所以我首先找来善耆,询问起欧洲各主要国家的动向,首要的是俄国和法国,这两个国家与日本结盟后,行动越发的叫人难以捉摸。

“奴才昨儿夜里得了回报,说是法国人得了英国人的话,正打算要派人来与我开谈,俄国人也要来,说是要在英国人的主持下,开一个什么远东和会”善耆行了礼,将这些天来他整理的欧洲相关情报汇总报告过来。

他只起一个情报搜集的作用,当然,这是他过去王爷生涯使他养成的自保的习惯,但是作为一个情报机关的首脑人物,我不要求他像贝利亚,但是起码的分析还是要做的,这样才能合理有效的利用自己麾下的情报资源。

慢慢来,就目前他这份汇报来讲,这背后值得挖掘的东西太多了,英国人在打着一个如意算盘,如果按照他的计划,最多一个月,甚至半个月以内,欧洲的外交人士就将会云集北京,按照我对国际政治的理解,日本将会受到庇护,而我的胜利将会被大大地打上折扣,一份四国北京和约将会决定下远东的新秩序。不管怎么样,英国人必将在这个过程中显示自己骄人的实力,从而在新决定下的新秩序里面占据一个支配者的角色。

“这不行。”我朝善耆笑了笑道:“不能什么事都由着洋人的性子来,肃王你统掌军情,这里头大有名堂,你看我大清该如何是好?”

“皇上。”善耆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我,支吾道:“奴才看,我大清与英人乃与国之好,若然逆其善意,必招致其不快,然诸事顺其意,似又有伤国体。奴才这差事,近于缇骑,缇骑不应干政,故而臣不敢多言,但请皇上圣裁。”

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觉悟,特务机关不能干预政事,我选他真是选对人了。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肃王你说的是,前明缇骑数十万之巨,干预法政,我大清固然不能学它。但是你这头现下人是少了点。待战事一了,朕给你特旨,多用点人。其一,在京各王公大臣的监视,不可松懈,如今非常之世,朕一心兴邦,不想看见有与朕二心的臣子。其二,清政衙门那头如今是刘光第兼着,他是汉臣,人又年轻,虽是朕屡加超擢,但仍恐其不能服众,你要时时帮着点他,你们俩都是纯臣,朕信得过。其三,欧洲事务,不能光靠着那个德国人,要有咱们自己的人,你要派得力人手去主持着些,这人要机灵,不能给洋人骗了,也不能就防贼一样防着洋人。”

见他点头一一记下,我继续说道:“如今这时事,正是大好时机。你我君臣办得好,可使我大清江山永固,恢复祖上荣光,若是办不好国将不国。”

善耆领会磕头道:“皇上训诫的是,自道光爷以来,洋人屡屡寇边,奈何时事变了,武备松弛,洋人欺凌日盛。幸是皇上亲政以来,国家为之一振,这才有这数年的大捷,往思数千载,奴才未见有明君如皇上者也。”

我哈哈大笑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个品性纯良的王爷也会这么一出,笑着让他起来道:“这些好听的你就不用说了,朕若是想听,往翰林院走走,那些老夫子说的要比你好听百倍。行了行了,朕还有两件事情给你办。”

“请皇上示下。”善耆给我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就此借着跪地领命没有起身。

“其一,都察院要活用起来,以前朝廷理有党争的时候,都察院是党争前沿,多少还能给朕举发出些事情来。如今吴大澂调任河道治河,这都察院似乎也没了个事情做,朕是养了一帮吃干饭的御史啊。朕原本琢磨着要清政衙门并入都察院,让刘光第领着,但是刘光第事情也太多了些,瞧他这两年老了不少,朕看着也颇觉不忍。听下面奏上来,湖北巡抚潭某的公子谭嗣同有些声名,如今他人也在北京备考,朕想你去提携提携他,将来这个大都察院交给他。还有那个瞿鸿机,还有岑春煊,人品都是不坏的,你出面去把这些人调到都察院去,暂且先让瞿鸿机理着吧。国家制度变动,正是言官们办事的时候。”我这也是送给善耆一个做好人的机会,另一方面,谭嗣同这个笨瓜上次恩科什么都没考出来,仍是个举人青襟。这次我听人说这家伙仍旧是四处游玩,估计又是没戏。这样的人,不能就让他飘泊在外头,得抓到我的官僚体系中,人尽其用。

善耆听着也听出来是个大肥差,磕头谢恩道:“奴才谢皇上恩典。”

我笑了笑挥手道:“你起来说话吧,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呢,那都察院你要先带一带,东家官清,西家官浊,都要奏上来。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啊。这第二件,仍是跟你这本行有关,宫里袁世凯转贡入大内的十二个朝鲜美人,这其中有六个日本人,你应当也有所耳闻了,之前都是内务府慎刑司在理着,打今儿起,你再去审一遍,这当中有什么图谋,恐怕便是要行大逆之事了。你看看倭人怎么训出这些个人来的,多学着点。”

“皇上。”善耆脸色凝重起来,躬身道:“说起来这个事情,奴才以为宜应尽速了结。牵连下去,怕有损皇家威严。进了大内,不论如何,那都不是奴才应当管的差事,奴才请旨问完话后请皇上尽速下旨赐死。牵连太久的话,徒惹物议”

也是,这事情一旦传了出去,的确是很丢人,外臣也不方便把宫内人犯带出审讯。我想了一阵点头道:“嗯,这样,善耆你即日起,晋领侍卫内大臣,也方便你进宫来办这个差事。过去领侍卫内大臣应当是六人,朕即日便加一道旨意,改为两人,宫里侍卫管的人多了,容易出事。载洸还年轻,你万事帮着点他。”

善耆领旨谢恩不提,末了说了几句闲话,说道贡桑诺尔布又来求婚,估计这孩子瞄上善耆家的妹子了,善耆的三妹嫁过去之后也许这贡王感觉还不错,又想来要娶四妹,这事善耆不敢做主,想问一下我的意思。

贡桑诺尔布的老子,老喀喇沁王已经年老力衰,基本上蒙古的政务是由他在负责,这家伙要个亲王的妹妹作妻子本来无可非厚,但是亲王的妹妹去做妾室,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如今不同于以往了,俄罗斯的远东势力已经不能渗透到内蒙了,所以,不能太让善耆的面子过不去。

于是我轻声一哼道:“四格格怎么说?”

善耆点点头道:“四妹年幼,也说不上欢喜不欢喜,只是奴才心里倒有些不乐意,贡桑诺尔布此人颇有大志,本是良配,满蒙联姻也是我大清之祖制,然而这般嫁过去,似乎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说着,善耆也有些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我展颜一笑,点了点头道:“既是你不愿意,你告诉他,让他上表跟朕来说,四格格还没进位吧?赶明儿进宫见见太后,朕给她赐个公主尊号。”

说笑间,善耆又说起了一些在京各王公的监视状况,又说起一直居于北京的外蒙扎萨克亲王那彦图的宝贝女儿那宝儿最近跟他家四格格来往甚密,既是要见太后,便想着笼络外蒙,正好一起见见也好。我自然是允了。

说话间,车驾已近紫禁城,突然听外面有人说话,一会儿后寇连才请示:“皇上,礼部和理藩院来奏,说是倭人睦仁,于驿馆服毒了,郎中们正在急救。”

我不由一惊,这老小子玩的是哪一出啊!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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