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可不可以

“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拥有诸多逆天的底牌，爵王杀死你的机率仍然占上了百分之九十八。”静淡淡说道。至于为什么不是一百，而是因为他见识过她那奇异的右瞳，拥有着不可思议的非凡能力。或许能转败为胜也说不定。不过这种机率太过渺小。

但是夏侯颜这个怪胎，也许还真有嚣张狂妄的资本！

“没关系，想要杀死我的人，我一般不会让他活得太久。”夏侯颜随意捋了捋遮住眼睛的碎发，眼睛毫无畏惧迎上了控瞳爵王那森冷发寒的视线，“尤其是，自个送上门来的，不杀白不杀。”当那个“杀”字落下，夏侯颜胸腹刹那升起一股沸腾的热血，挤得都发疼的战意在心口间蠢蠢欲动。

能够给予她如此战意的，除了楚非言，还是她第二次遇到这么强劲的敌人！激发她潜藏心中已久的狠劲，以及对与她性命的死亡威胁！从来就只有她掌握别人的生死大权，但在这个异世界，她的生死太过脆弱，一个不留心就被别人给捏碎。

所以，她要趁别人决定她生死之前，先来了结别人！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残忍的同归于尽，她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掌控她的生死，碾碎她的骄傲！一刻，也不准！

眯着眼，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剑身突然一刷翻过，只听得“锵”的清脆一声，控瞳爵王的胸口前多了一个浅浅的痕迹，是剑气的划痕。突如其来的侵犯，引得控瞳爵王怒目而视，那目光有如实质性的锋利，能够直捅心窝，叫人心口发疼。

但是这对夏侯颜却没有影响。

“来年的今日，你的丧日。”清越的嗓音如珠落玉盘般的清脆，夹带着一股凌厉唯我独尊的傲气，少年的黑发被劲风张扬卷起，贴着那白皙如玉的脸颊，衬着一双黑瞳愈发明亮和闪光，那因兴奋而放大的瞳孔，透出嗜血的杀戮战意。翘起唇角，迷人的笑容掺上了修罗的冷酷。

看到夏侯颜挑衅狂妄的目光，控瞳爵王高傲扬起头，轻蔑瞥了她一眼，似乎在看一个自动找死的白痴。“少年，入侵者就是你吗？”控瞳爵王的声音异常尖细，窟窿里的暗色火焰在静静燃烧，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少年。

有一种蛊惑的气息。

夏侯颜收回剑，扬眉，眼眸似月牙般眯起，笑声格外清迷悦耳，“爵王误会了，我看这大门雕刻精美，就想着中看，不过我不知道到底中不中用，所以就想试一下坚硬程度如何。”她说得理直气壮，到最后甚至是咄咄逼人，条条是道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控瞳爵王的语气异常阴森和恐怖，让听者有一种心被捏住了的窒息，身上的汗毛忍不住一根根直竖起，浑身就好像被鬼手摸过了一样，泛着冷意。“知道，这扇大门不仅中看，而且又很中用！”少年说得很认真，咧开嘴就笑了，露出一排洁白善良的牙齿。

“然后？”控瞳爵王顺着夏侯颜的话接下。“然后，我就想要问你一下，这扇大门多少钱？能不能卖给我回家当到此一游的纪念？”少年眨巴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眸，很是诚恳看着眼角抽筋的爵王。控瞳爵王的口吻更加阴恻恻了，“当然可以，但是问题，你用什么来交换？”

“那爵王想要什么呢？”少年问得很天真，那迷人的笑容在控瞳爵王的眼里异常愚蠢，他冷哼一声，“就怕你给不起！”语气中满是不屑的嘲弄。“爵王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呢？”少年撅起红艳艳的嘴唇，眸光更加澄澈。

“我要你的……”控瞳爵王眼神森冷，然而，那个“命”字还没有说出口，脖子处就立即涌上一抹森寒，冰冷刺骨的触感让控瞳爵王手指微微一动，眼睛窟窿里暗黑色的火焰顿时停止了燃烧。“咝……”只听得皮肉被划开的轻微声音。

“滴答滴答……”暗红色的血顺着控瞳爵王的脖子流下，将他半个身子以及身下的地面都染成了一片黑红。“真可惜，你不会痛。”夏侯颜看眼剑口上的血，轻轻甩了甩，血珠四溅，如坠落的珠花跌碎落地，又笑言道，“爵王，你刚才想要说什么，我听不清。”

控瞳爵王眼窟窿里的暗火又微微跳跃活动起来，透出阴冷的气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出血的伤口，那汩汩不住外流的血终于被制住，伤口迅速凝结为一道大疤，然后渐渐变小，到再也看不见切口。“少年，你找死。”机械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感。

“爵王真是冤枉我了，这把剑我才刚用，不太习惯，所以就想随便找个东西砍几下，试一下锋利程度。”少年无奈耸着肩膀，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怎么爵王这么弱，不过就是轻轻一抹，就流血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对着长剑弹了弹，一脸的愤慨和激动之色，“我说过多少遍，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爵王，我叫你都要手下留情的了，你偏要弄得人家出血，你这不是给我背黑锅嘛！存心就想要给我找麻烦！”

“什么？你看不过那个家伙的嚣张？我靠，你说话这么直白，小心别人将你捏成两半当废品给买了！什么？他要是敢动你，你就要要将他砍成十块？喂喂喂，我说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是在趁火打劫！再说啦，人家会傻愣愣等着你砍？什么什么，你觉得人家窟窿里的火焰很漂亮，要取下来？”

一旁的控瞳爵王看着夏侯颜夸张的动作和声音，脸色更加阴沉，到最后，已经足以媲美烧焦的黑锅底了。

夏侯颜却是不再理会爵王的脸色，微微闪了闪神，突地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微微皱起眉，犹豫了一秒的时间。唇角微扬，伸手一抹细腻的剑面，仔细摩擦着，手指轻轻掠过锋利的剑口，划开了一个浅浅的小口子，几滴血从指腹渗出，逐渐融入剑身。

一汪碧蓝愈发纯净和透彻，水灵灵的似乎有了一股傲然的灵性，那是融合了主人所特有的。

抿着唇，夏侯颜松了松手，然后紧紧握住，吸收了她的血的碧蓝长剑，与她建立起已经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血祭，是祭炼的最好方式，以血之诚，达我之意！只不过夏侯颜也没想到这把随便得来的长剑，与她的亲和度竟然这么高，血一出就已经吸收了，本来她还以为要费上许久，甚至是做无用功。

亲和度，指一个物体与另一个物体之间的联系程度，与契合度是同样意思的，只不过亲和度是更高的层次，深度也更加深刻。亲和度体现在炼丹、炼器、契约、祭炼等方面，亲和度越高，成功的机率就越高。

当一个亲和度达到一个饱和极致的状态时，那么可真算是遇对了此生的缘分了。因为那简直就是为了对方的存在而量身定做的！无论哪一方拥有，都会得到很大的益处，对自己的人生甚至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脱胎换骨般的重生。

传说在神秘的上古年间，有一个痴儿从一生下来就个白痴，天生智力缺陷，时常受到邻居甚至是家人的排斥和嘲笑。然后有一天，在他十五岁时，痴儿从一堆臭味熏天的垃圾里刨出了一把生了锈的普通铁剑，痴儿很开心，拿着生锈铁剑逢人就夸。

终于，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不耐烦了，因受过不了痴儿整天把废物当宝，更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官宦世家的指指点点。于是，对单纯如白纸天真的痴儿起了杀心。起先，她故意对着痴儿好，让痴儿对她死心塌地的相信。她说黑夜中的月亮住着人，痴儿就相信那里边真的住了人。

在中秋这一天，趁着府内上下欢腾，姐姐将痴儿骗到海边，说是要给他庆祝。在海浪涨起的时候，装作一个不小心将正吃月饼的痴儿推倒，那时候一个浪正好打了过来。姐姐就眼睁睁看着痴儿被海水席卷，吞没了任何的求救和呼喊。

如此摧毁一条生命，姐姐没有任何的负罪感，有的只是得意的大笑：终于是可以摆脱这个白痴的阴影了！

痴儿的莫名失踪，全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要将他给寻回来，暗地里都是默认了姐姐的做法。四年过去了，姐姐也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婚礼就定在中秋的月圆之夜，也就是痴儿被淹死了那一天。

在豪华的婚礼上，大富大贵的宾客们来了很多，其中却有一个宾客特别吸引人注意。那是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一袭灼灼红衣风华绝代，一把封鞘的银色长剑剑不离手，他谈吐风雅，幽默有度，很快就吸引了全场女孩子的注意，包括当新娘的姐姐。

当这一对新人要拜堂的时候，少年突然起身，拔剑就直接刺死了新郎，会场立即大乱，宾客们都尖叫着逃走。然后少年笑得无比温柔，一步步逼近新娘，在新娘恐惧的目光中，将其给剁成肉酱。全家人愤怒谴责少年的暴行，竟然才知道少年是当年那个失踪了的笨蛋痴儿！

他是来复仇的，来索回他的一切！

少年那极端处理事情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家人们都害怕自己遭受到不幸，于是纷纷奉承巴结于他。少年却只是笑得更加温柔，细数他童年所受到的一切屈辱。第二天，曾经风光的大家族被一个十九岁给屠得清光，半点渣也剩不下。

这个少年，后来成为了人人闻风丧胆的绝命魔主，只身创立了日神教。日神教是一个魔派大教，专收一些常人所难以理解的异能人和亡命之徒，甚至独霸兴盛了千年的时间，对一部分地区影响颇为深刻，到至今为止还保留着日神教的某些习惯。

而日神教的创世人和首任教主，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在极短时间内蜕变为神的传说也更加玄乎。那一把生锈的铁剑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不过世人没有察觉而已。

随意挥舞了几下长剑，夏侯颜愈发得心应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抱歉，爵王，我的剑说您的眼睛很漂亮，不知道可不可以摘下来让我们仔细观赏一下？”少年别剑藏在身后，轻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高一个头的控瞳爵王，一双漂亮迷人的黑色眼眸眯成月牙般的形状，浅浅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