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可真是天佑我高句丽啊!”
前线关于隋军退败的军情火速递到了大对卢案桌上。
虽然暂时还搞不清楚,什么原因导致隋军败退。
再三确认无误,不是谎报军情之后,大对卢哈哈大笑。
为了确保高句丽在辽东的利益,多年的心血。
与大隋开战,势在必然。
实际上却也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大隋连突厥都给揍趴下了。
能否抗住隋军的攻击,实在是个大大的疑问,心中惴惴不安。
现如今隋军大败的消息传来,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稳定了下来。
大隋又如何?
在我强大的高句丽面前,依旧得是一败涂地。
高句丽这边是欢天喜地,大隋这边虽不至于垂头丧气,却也是气势低迷。
“劳烦陛下御驾亲征,我老鱼真是无能啊!”
鱼俱罗满是羞愧,大嘴巴子丝毫没有减力的意思。
啪啪往脸上狂甩!
不一会儿,两腮便高高肿起,嘴角猩红血丝流淌。
“哎!您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鱼俱罗的举动,因为得知了情况而来大营中查探的阴寿,不由叹了口气。
“我这是活该,不必心疼!”
“要不是想着留有用之身,将那般混蛋通通灭绝,早在战场失利,儿郎们惨遭戮杀的那一刻,已然献上了这颗人头。”
鱼俱罗眸中闪烁着冷色。
戎马生涯大半辈子,本以为能爆发最后的光辉,没想到差点儿栽了大跟头。
甩在鱼俱罗心头的大嘴巴子,比脸上的还要严重的多。
鱼俱罗已然下了决心,纵然豁出这条命,鱼死网破,也势必与高句丽不死不休。
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回到朝中,他老鱼这后半辈子,必然是没脸见人了。
“此战出现变故,实非战之罪。老夫这就写奏报,将一切由来奏鸣陛下。”
“当今陛下如先皇一般,乃是明察是非的明君,想来不会怪罪。”
“若要怪罪,阴某人愿与大都督同罪!”
阴寿很想拍拍鱼俱罗的肩膀。
他能理解鱼俱罗的心态。
如果这一仗,由他来指挥的话,只怕十万大军已然全部葬送。
突然变故下,鱼俱罗能够随机应变,果断撤回,保存了大部分兵力。
已然做的相当不错了。
这是一个老将精准的战略眼光。
“阴寿,朕什么时候说过,要追究战事不利的罪责啊?”
营帐外响起淡淡声音,一身素衣难掩皇者霸气的身影,踏步而入。
“老臣拜见陛下!”
鱼俱罗与阴寿立即下拜!
“行了,起来吧!”
挥手间,阴寿站了起来,鱼俱罗依旧跪在那里不肯起身。
“常言道,世上无常胜将军,你纵横疆场大半生,这点儿失败便承受不起了吗?”
淡淡扫了跪在那里的鱼俱罗一眼,一句话质问的鱼俱罗泪流满面。
“老臣愧对那些战死的儿郎!”
即便是刀斧加身,也面不改色的老将军,此时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若说有罪的话,第一个有罪的,便是朕。”
“鱼爱卿,你说朕应该是个什么罪过?”
站起身来,迈步来到鱼俱罗不远处问道。
“老臣万死!”
脑袋重重磕在了地面上,将结实的地面,都磕出了一个极其醒目的大洞。
“陛下,臣有一言,若说罪过的话,首当其冲便是那些野心勃勃的高句丽人。”
“他们趁着中原战乱,进军辽东,狼子野心,实难宽恕。”
“老臣请旨,攻破高句丽都城,将其全族诛灭!”
阴寿撩袍跪倒在地,大声奏请道。
“看不出来,你够狠的啊!”
有些诧异的看了阴寿一眼,一些记忆浮现脑海。
没记错的话,那个大唐著名的老愣头青,也曾上过这么一道奏疏。
只不过对象是突厥罢了。
这些个读书人,平常一个个满嘴的仁义道德。
到了该发狠的时候,就是历经战场的老杀才,都似有种说不出的不寒而栗。
“此事容后再议!”
“看战场态势变化!”
一战若能彻底解决辽东的问题,有些事儿,也不是不能商榷。
眼下而言,谈论这个还有点儿太早了。
最紧要于正面战场而言,是尽快恢复溃败的兵力。
于暗地而言,自然是要针对魔君。
一道似有似无的灵光,脱体而出。
“现在你还纠结于罪之一字吗?”
“老臣谢陛下天恩!”
“老臣于陛下驾前发誓,此战必然直捣高句丽国都,若有一人遗漏,老臣人头献上。”
大军一动便是屠城灭国,不得不说,实在是有点儿狠。
可是想着那些受罪的儿郎,鱼俱罗觉得自己狠得还不够彻底。
“你的人头就那么一颗,还是安心待在脖子上吃喝吧。”
扫了鱼俱罗一眼,踏步往营帐外走去。
“陛下要去哪里?”
阴寿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自然是战场一线。朕倒要实际看看,这些高句丽人,有什么厉害之处?”
“陛下乃是万乘之君,岂能深入一线涉险?”
这次都不用阴寿着急,因为有人比他还要着急。
那便是鱼俱罗。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君臣礼仪,直接挡在了前面。
“瞧你这话说的,朕不曾登基时,也曾率军征战天下,历经多少恶战,也算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现如今虽然身份变了,需要处理的事物也多了。”
“可朕的武学一点儿都没有落下,鱼卿要不要与朕试试手?”
上下打量着鱼俱罗,颇有跃跃欲试的意思。
“老臣怎敢有此大逆之念!”
扑通!
鱼俱罗再次跪倒!
敢跟皇帝动手,看来脑袋结实的不仅是一人。
而是鱼府九族上下。
“既然陛下圣意已决断,老臣请旨与大总管,贴身护驾!”
阴寿也是俯身而拜。
不过他的方式,比直接的鱼俱罗,无疑柔和不少。
想来,他也是了解这位皇帝陛下的脾气的。
臣子们的谏言能够听从,考虑。
他自己想要做的事儿,却也是谁都阻挡不住。
“陛下若是不允······”
想着陛下有些刚硬的脾气,阴寿内心一横,也刚硬了起来。
“行了,你们都跟着来吧!”
这二人身处辽东,这场大战想要绕过二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纵然是我的手段,到了这般程度,也是救不回来了。”
“罢了!让你们彻底安息吧!”
一道青衣漫步滚滚煞气,烟火气尚未散尽的战场。
看着下方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道道身影,无奈叹息一声。
无形之中的伟力发挥作用。
道道身影如同沙子堆砌而成一般。
风一吹,便随风而散,不留一丝痕迹。
“什么人?”
道道白芒与剑光的压制之中,魔君惊疑不定的暴喝声响起。
那些行尸走肉,皆是受到他的力量感染而成。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那些行尸走肉可以看做是他的力量化身。
一声叹息,那些行尸走肉随风而散。
无异于将其力量也随风而散。
虽然不一定在意这么点儿细微力量。
这其中表达出来的信息,让魔君瞬息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坑害了他无数次的混蛋,已然到了。
“我知道,是你到了,跟我滚出来!”
魔君自认为乃是魔界的皇者,口口声声本皇。
现如今,却是用了一个再正常不过,也是极为平凡的自我称呼。
有些举动,虽然是下意识的。
却是最能体现内心。
“老兄弟,既然来了,就现身让他见见吧。”
“话说你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一抖手中长剑,道道犀利剑气,景天哈哈大笑。
“你的剑道进步很快嘛!”
青衣悠然间,挤破了时空,踏步而来。
看了景天手中的剑一眼。
不是镇妖剑,也不是魔剑。
也可以是剑,也可以不是。
因为那是多年的修持,以自身感悟的显化!
“有你跟重楼,我可不敢偷懒啊!”
“当年我等将他甚至他那源头,狠狠揍了一顿。”
“现如今,有没有这个兴致,继续揍他一回?”
这一次跟魔君交手之后,景天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年没有诛杀这家伙的原因了。
玄妙一点儿的说法,可以说是时机未到。
实际根本缘由就是这家伙有赤贯妖星的护持!
不到一定层次,外加特殊条件,根本不可能杀死。
纵然多年的修为,未必将赤贯妖星放在眼里。
可摧毁赤贯妖星所带来的一系列后果,却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好心,办出来的不一定是好事儿。
“今天我不揍他!”
“我要杀他!”
嘴角微微一扯,令人心惊的杀机爆发。
女娲微微侧目,景天却是一个劲儿的嘴角抽搐。
完蛋!
看来真的触碰到这家伙的底线,真的要发飙了!
而在女娲的护持中,于小雪,陈靖仇还有剑痴,不由齐齐头皮发麻。
以前接触的时候,感觉这先生虽然神秘了一些,还是蛮和蔼的。
现如今,这印象要大大改观了。
如此杀气,怎么着也跟和蔼两个字挂不上钩儿。
“我知道你厉害,可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若是有那么容易,你恐怕早就下狠手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魔君哈哈大笑。
这么多年的交道了,彼此间谁不了解谁啊?
要说这家伙心慈手软的话,那这天地,六界内外,就没有心毒手黑的了。
“其他的事儿暂且搁到一旁,有件事儿,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你究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这句质问的话,让现场瞬间说不出的诡异安静。
“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玩味一笑,惹得魔君勃然大怒!
“即便有你拦着,本君也要杀了他!”
暴喝声中,魔君杀气森然的目光,落在了一脸迷茫的剑痴身上。
“你给他们牵了姻缘?”
景天与女娲目光一扫,便发现了剑痴的真身,以及惹得魔君暴怒的原因。
合着还真把魔君的女儿给拐跑了?
“这么做,有些不太合适吧?”
景天皱了皱眉头。
他不是有什么歧视。
只是魔与人,终究是两种不同的生灵。
“没事儿,她已经做了十多年的人,太明白何为七情六欲。”
“那我便清楚了!”
“不过此事怕是结局难料,你若真心,还是要多给他们保驾护航!”
若有真情,景天也不介意成全一番。
“你们这两个混蛋!”
魔君忍不住暴跳如雷。
一唱一和的样子,已然决定了女儿的归宿!
你们还知道他亲爹是谁吗?
“少在这儿给我嚷嚷!”
“她对于你而言,虽是女儿,更为重要的,却还是一枚用得上的棋子!”
“就你这样的,有什么资格做人家的父亲?”
“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暴跳如雷?”
卫无忌眉头一挑,沉声喝问。
“我杀了你!”
不正常的红色,魔君脸上涌动。
黑气翻滚中,真真叫一个暴跳如雷。
“魔君,我不管你是真身前来还是投影,总之你得留在这儿。”
随手一挥,一柄剑自剑痴体内而出,而其脚下的那柄剑,也化作一道光影,跟随那柄剑而去。
御剑半空,靠的是自身功力以及脚下的剑。
如今剑没了,人于空中没了依托。
要不是女娲挥手护住,铁定就跌落下去,活活摔死了。
“行了,并没有真的摔死,喊什么喊!”
刺耳的尖叫声,让于小雪这等性子温柔,都忍不住发出了一股火爆脾气。
一声呵斥,陈靖仇乖乖宁静下来。
虽然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却也在逐渐恢复中。
而剑痴则是一直呆呆默然。
纵然是突然摔下去,能把命给摔没了的生死危机,都没有让神色变幻了一下。
着实淡定的一批。
“喂!你没事儿吧?”
“不会是给吓傻了吧?”
陈靖仇伸手,在剑痴眼前挥舞着。
这么些日子下来,经历了这么多。
好歹也是朋友,怎么能看着他出事儿呢?
“他怎么能用我的剑?”
剑痴神情恍惚,满是怀疑的呢喃。
连自己的剑都护不住,还叫什么剑痴啊?
“这事儿有什么好纠结的!”
“对于他们这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高人而言,世上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难为的事儿。”
到嘴边秃噜出来的话,一个急刹车,顺利拐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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