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餐厅,然后磨蹭着坐下,磨蹭着点了单。
苏知意似乎是打着“我要跟你死战到底”的旗号而来,两只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可偏偏嘴闭的严严实实,怎么都撬不开一样。我想这要是搁在古代两国交战,他得是多好的特务料子啊。
最后苏知意咬牙切齿地从怀里摸了个礼盒出来,丢给我,“给你的。”显然他是没有消气。
我瞄了一眼,这算哪门子送礼物?即便我迟到了不对,但也是有不可抗力的因素,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所以我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确定这是给我的?别是送错了吧,我拿了可不会还给你的,你可考虑好了。这世上治什么病的药都有的卖,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苏知意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呛他,嘴角一抽一抽,“冯纬纬,论起小肚鸡肠,可真不敢有人跟你比。既然这东西拿着扎手,我就扔了啊。”说完他就作势要把东西扔掉。
我很狗腿地见好就收,“别别别,大老远从香港带回来的,我怎么会那么不识好歹呢,当然得收着了。我还没见过香港的东西呢,况且还特洋气地搭了飞机过来的,这漂洋过海穿越祖国大好河山过来的礼物,我怎么也得收着啊。”
苏知意嘴角又一抽,“你是在家扎了鸡血过来的吗?嘴这么碎。”
我呵呵一笑,赶紧受宠若惊地打开了礼盒的外包装,然后露出了礼盒真身,上面的标志我认得是卡地亚,盒子里装的是一只女士腕表。这个牌子的东西,我曾有幸在时尚杂志上见过。
这回换我嘴角一抽一抽了,默默地把手表放回盒子,“这个礼物我可以心领了吗?”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实在不敢拿这么贵重的礼物。
苏知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说:“我妈之前找算命的给我算过,说我命里多金,戴这种东西,实在不大好。”我尽量说的神神叨叨,想唬住他。
苏知意眯了眯眼睛,半信半疑,我又说:“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戴表来着?我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件金属。”
“你之前有一只手表,我记得。”
“额……你说那只啊。是啊,一戴上就多灾多难,所以给扔了。”
周朗是送了一只“天梭”给我,那时候我拿出来跟唐爽炫耀了好半天,按理说也是几千块钱的东西呢,我当时为什么就没觉得是在占他便宜呢。
而现在,我觉得我哪怕拿了苏知意一根针,都是占他的便宜。既然是占便宜,就总有还回去的一天。我自认为贪慕虚荣的品质一点儿不少,现在伸手拿人东西容易,那将来撒手的时候就难了。
我说:“你下次出差,再带礼物给我吧。这次我心领了,真的心领了……”说着我还一脸正气地盯着他的眼睛,以表示我丝毫不心虚,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最后他伸手把礼物拿了回去,脸色跟黑锅底一样。被人拒收礼物,恐怕诚心送礼物的人脸色都不会好看,只不过苏知意在这方面表现的更优秀一些。
吃过饭,我抚了抚吃的饱饱的胃,钻进了苏知意的车里。回去的路上,正赶上下班高峰,堵车长龙一眼望不到头,车里很暖和,我吃饱喝足就开始打瞌睡,最后就真的睡着了。
之后是苏知意把我弄醒的,我睁开迷离睡眼的时候,下意识就去摸嘴角,生怕睡相太差流口水。
“先醒醒吧,要睡上楼去睡。”
我抬眼皮望了望车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堵车堵这么久?C市这交通什么时候能畅通一点儿,天天跟便秘似的。”
谁知道苏知意哼地一笑,“哎哎哎,跟C市的交通可没什么关系,赖不着人家。咱们都到楼下半个多小时了,本来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但你也太能睡了。”
我揉了揉眼睛,活动一下胳膊腿,就跟着苏知意下车了。苏知意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自我的手掌传入,在这个初冬季节,显得异常温暖。
而我的一点儿困意突然就消失了,觉得手心微微出汗,连心窝也热了起来,最后连耳根也烧了起来。人多嘈杂的闹市里,不觉得什么,但此刻跟苏知意一前一后走着,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谁知道苏知意攥得更紧了,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能走快点儿吗,姑奶奶?”
他这么一说,我就象征性地追了两步。进了电梯之后,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空气压抑,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没说话,一直盯着楼层显示器看。直到“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他朝我示意,“出去吧,小姑奶奶,要我抱你吗?”
我白了他一眼,就迈出了电梯,到苏知意家的这几步路我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脑袋里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还有人击鼓助威。直到停在苏知意家门口,苏知意拿钥匙开门,我如梦初醒似的说了句,“啊!苏知意,既然把你安全送回家了,我就先回学校了,改天再聚。拜拜,不用送了。”
说着我拔腿开溜,但到底抵不过苏知意手长脚长,他一迈步一伸手就把我抓了回来,“往哪跑,小东西?”
于是我被苏知意夹在胳膊下就拎进了他家,我脑袋里打架的那两个人好像突然不打了,剩下的只有擂鼓的声音。
苏知意放下旅行箱,就势把我抱在了怀里,嘴唇就落了下来,我后背抵在门上,躲无可躲,他吻着吻着,舌头就探进了我口中,来回纠缠。我呼吸不畅,伸手推他,谁知道越推他越来劲,箍着我不放。我想我这吻技实在有待提高,被苏知意这么一折腾,差点儿背过气去。最后没办法,我下口咬他,他却突然松开我。逃过了一劫,算他命大。
“半个月不见,你好像瘦了。”
他手揽在我的腰上,在我耳边低语,气息吹在我耳根,很痒。我偏了偏头,气还没喘匀,结结巴巴地说:“胡、胡说,我每天都吃的很多。”
他笑了笑,松开我。我贴在门上,几乎站不住,差点滑坐在地上。
苏知意从旅行箱里掏出一个盒子,扔给我,“这个才是给你的,别再跟我扯什么算命先生的鬼话。”
我呵呵干笑,刚刚那么卖力表演,竟然都没有唬住苏知意,看来我该提高的不只有吻技,连演技也不及格。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静静地趟在里面。我想这玩意儿应该不贵吧,苏知意好像早就料到我不收那只手表一样,竟然还有后招,真是太阴险了。我再拒收要怎么说,命里多熊吗?
最后我只能用拿了烫手山芋一样的心情,收了苏知意的礼物。
第二天,我从兼职工作室拿完资料回学校,刚一踏入C大校门,就看到了沈公子的新辉腾一个漂亮的摆尾就越过了校门,然后向校公寓那边驶去。
我对着车屁股骂了句“shit”,不知道这人模狗样的家伙又去祸害哪个女孩子。
这家伙仗着给学校投资建实验楼,在学校从来跋扈嚣张,院里也没人出来管管,这要是哪天谁不走运,磕着蹭着算谁的?可惜就是没人重视。
沈公子的确有几分姿色,学校里也有不少女学生喜欢他。当初唐爽泡上沈公子,那也是费了好大劲的,既要冒着被沈公子众多爱慕者打死的危险,还要顶着被广大无产阶级学生唾骂的压力,唐爽能够跟沈公子并肩而行,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沈公子风流成性的名声在外,他是什么货色唐爽一清二楚。当初她说就是看上沈公子有几个臭钱。可后来我算看明白了,在唐爽这女人心底,不但沈公子的钱是香的,连他这个人也是香饽饽一个。让唐爽欲罢不能,死死抓着不撒手,即便对方都要娶妻生子。我真怕她哪天当了插足沈公子婚姻的第三者,这名声可实在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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