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无事防备有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事防备有事

“姐姐在说谁啊?”乌喇那拉氏疑惑的问道。

乌喇那拉氏一改口,兰静也反应过来她刚才又叫自己福晋了,估计是与那个丫头谈话之时说顺了嘴,好在她又马上改回来了,所以只浅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再说什么,只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兰静的眉毛却是皱了起来,“我想起那丫头是谁了。”

“怎么?”乌喇那拉氏更疑惑了,“姐姐居然之前与这丫头还认识吗?”

“说认识倒也算,”兰静眉间依旧未展,又拉着乌喇那拉氏的手走到炕边并肩坐下,“来,咱们坐下再说。”

只是兰静坐下之后,却并未马上就说明,而是又想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考之后,才看向乌喇那拉氏开口说道,“这个丫头,如果当初我一个错念,她就有可能是我的贴身丫环了。”

先是那个丫环猛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再有她说起六姑娘的事儿时,语气间虽然竭力想表示出恭敬而谦卑的意思,可却还是隐隐然透露出的一种“高傲”之态,给人的感觉是,她并没有把自己摆在下人的位置上,而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贤士,正在为自己所选择的人效力,甚至在刚才那话说到后来的时候,她居然连乌喇那拉氏都想指挥上了,那种从她身上透露出来的“只有听我的,这事情才能得到得以解决”的信息,再加上乌喇那拉氏说起的她应该不是出自一个小门小户的话,让兰静终于从记忆深处把这个女孩挖出来了。

这个现在跟在六姑娘身边、极为受她的倚重、被叫做“春兰”的丫头,就是当年兰静在挑自己将来的陪嫁丫头时,被淘汰出局的从外面找来的那批女孩中的一个,如果是换了别人,兰静肯定早就不会记得了,可是这个女孩当时的表现,却给兰静留下了一些印象,在兰静阅视她们的时候,她从答话到神态再到肢体语言,都在由里往外的散发着一种感觉,“我是这里面最好的,能得到我,是你的运气和福气。”

就是这样的感觉,才让兰静看她第一眼之时,就已经决定要将她淘汰掉了,从而也将所有从外面找来的人一并都打发出去了,虽然她本来也是打算要这么做的,不过如果真能发现特别适合的人选,兰静也是不介意改改主意的,可是这个女孩的表现,却彻底让她死了这条心,更加坚定自己原先的立场了。

也是这样的感觉,让兰静再度见到春兰的时候就觉得很有些眼熟,然后越看就越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兰静记得,这个女孩的祖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医家,因为犯了事被入了罪,这才累得她这位千金小姐被打入了贱籍,而到兆佳氏府上的那次,则是她第一次被人挑选,结果就遇上了兰静这个“不识人”的。

“当时我的年纪还不算大,”兰静将自己所知道的春兰的情况对乌喇那拉氏说了一遍,又接着说道,“虽然觉得她落到那个地步有些可怜,却也不想把这么个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丫环放在身边,就连她带其他从外面送过来的人一并打发出去了。”

“姐姐说的,就是挑出小楼她们几个的那次吧?”乌喇那拉氏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听我们爷说起过,只是没想到春兰当时也在内,这么看来,姐姐原来自小就有识人之明了,若是我象姐姐那般大的时候,见到春兰这样的人,说不定也是会留在身边的。”

“弟妹又在谦虚了,”兰静摇了摇头,“我与你虽不能时常相处在一起,但对你的性子却还是知道一些的,而因着四嫂跟我的亲近关系,也让我对乌喇那拉氏的家风能了解一二,别的且不说,只冲着春兰的身世,你就不可能会留下她,虽然有个懂医的在身边,肯定能对自己有所助益,但那却必定是一个完全可以信得过的人,若是对这个人的品性不了解,又眼见着她不会是一个好拿捏的,弟妹又怎么会弄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惹出什么祸事来的人在身边呢?”

“姐姐说的是,”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随后又提出疑问道,“只是六姑娘却为了什么要把春兰放到自己身边?难道说,她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这春兰的身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春兰隐瞒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是为了自保,还是另有其它的企图呢?”

在询问春兰之前,乌喇那拉氏也曾叫人暗地里打听了一下春兰是如何到了六姑娘身边的,据说是六姑娘在有一次到外面做客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这个丫环正背着人偷偷的哭,见到六姑娘经过,就为自己的惊扰之过上前来请罪。看到她一脸的泪,六姑娘就很自然问了问,她回答,她家老爷不知怎么的就看中她了,有意想抬举她做姨娘,她心底里不愿意,但身契在人家手中,想反抗却也不容易,而她侍候的太太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又每日里作践她,让她觉得了无生趣,这次也是因为又一次遭受了太太无理的处罚,才忍不住的跑到隐蔽之处偷偷哭一场的,并说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那自己只怕很快不是出家就是自尽了。

泄露出这个消息的人还说,本来开始的时候,六姑娘似乎还有些不大想管这个闲事的,可是在应这个春兰所求,将在场的其他下人们摒退之后,也不知道和春兰谈了什么,转过头来六姑娘就改变了主意,并在当天就跟春兰的原主子开了口,那个太太正瞅着春兰犯相呢,见十三福晋的姐姐、伊尔根觉罗府的少奶奶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痛痛快快的就将人送了过来。

这个来历乍听起来没问题,但细品之下,却总有一种不是那么对劲儿的感觉,再加上知道了春兰的身世之后,就更加显得有些可疑了。做为一个自视很高的人,在被打入了贱籍并带着巨大的耻辱第一次被人挑选却又被马上淘汰掉的场景,相信春兰是不会那么容易遗忘的,所以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六姑娘就是当初那个没眼光的女孩的姐姐。

“或许是冲着我来的吧?我记得当时她对我如此没有识人之明可是相当的诧异,而且也很是不忿的。”兰静猜测着,当她想起春兰之前跟自己有过的关系之后,同时也想起了当她离去之时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那些怨怼以及愤怒。

在当时,兰静对春兰的这种眼光根本就没去在意,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多想一些了,因为她不知道春兰这时候对自己的愤恨之情消失了没有?如果依旧存在的话,那么她与六姑娘的会面,就说不好是真的偶遇,还是她的精心安排了?即使真的只是偶遇,但只要她的心中还存着这股愤恨,那么就必然会有相应的麻烦,至少从现在看来,她已经有要挑拨六姑娘与兆佳氏府和兰静离心的嫌疑了。

“不至于的吧?”乌喇那拉氏有些怀疑,“这挑下人,是各府常有之事,哪有因为没被挑上就要怨恨报复的道理。”

“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讲道理的,”兰静仔细回想着当初春兰的表情,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不禁摇摇头说道,“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无事防备有事,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关柱正是要紧的时候,可不能从内里闹出事儿来。”

“是,”提到了关柱,乌喇那拉氏的神情也郑重了起来,“我会让人马上把这个春兰的底细调查清楚的。”

“查自然是要查的,”兰静点头说道,“只是不能只查春兰一个人就完事了,还要查查六姐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姐知不知道这个春兰懂医的事儿,又知不知道她之前来过咱们府被我挑选的事儿?还有这个春兰挑唆了六姐什么没有,又撺掇着六姐做过什么没有?”

“姐姐是怀疑,”乌喇那拉氏因为兰静的话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惊诧的问道,“六姐夫那些小妾们没怀上身子,而怀上身子又掉了的事儿,真是六姐”

“我更怀疑的是,”兰静打断了乌喇那拉氏的话,“咱们六姐嫁到伊尔根觉罗府也有好几年了,除了要孝要守之外,也还是有和伊都立在一起的时候,既然有那个掉孩子的小妾证明伊都立是没毛病的,那么六姐却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怀上身子呢?”

“不会吧?”乌喇那拉氏又怀疑了,“春兰如果做出这样的事儿,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我只这么猜测着,并不过小心些总不是坏事,等我跟爷商量过,让他也派出人去,咱们两个府合作着查,也能知道的更多,”说完,兰静眼睛往乌喇那拉氏的肚子那儿看了看,“当然,你这个身子就不要太操持了,有什么关柱能做的,就让他去,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也只管说,要人出人,要银子出银子。”

PS:

有亲已经猜到这个丫环是谁了,真是聪明而且记性也是相当之好啊不由得之锦不稍微那么的妒嫉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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